naziiiiiii

目前源声 稍后赫海🐍

夜来香

张廖生此时看着街边那家闪着霓虹灯的歌舞厅,二姨太陈秋的一双胳膊挽在自己的胳膊上和女伴笑骂着聊天,两只保养得当的手上各套着一只镶钻的戒指,在路灯下发着光。司机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了,默默的靠在皮垫上向车窗外看着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“老爷,上车去。”

陈秋扯了扯自己皱了的衣角和旗袍,和女伴道了再见,伸手推了推出神的张廖生,娇嗔的说道,“天暗了,老在这站在不怕着凉啊?”

可张廖生偏像没听见似的,目光越过陈秋高盘的发髻,死死的爬在舞厅外的那张海报上,那报上画着个仙儿:白皙的皮肤,深邃的眼睛,拿着只玫瑰红的口红点在自己唇上。底下也是大红的几个艺术字:第一舞女黄璇璇。海报底下好几个驻足的男人同样抬头看着。

陈秋见叫不动他,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看到那张海报,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,倒也理解,只说了一句:“死相,想偷吃啊!回头叫姐姐收拾你。”便自己转身上车,指使着司机回府了。

张廖生乐的无人管他,悠然地飘进舞厅中。

“哎,张先生!有空来这啊?”一路上碰到好几个熟人,张廖生都是点了点头,打个招呼继续往里走。一到舞池,找了个无人的沙发放置了帽子和伞,去吧台拿了杯红酒,回到座位里默默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,沉默不语。

“先生一个人?周围的位子都坐满了,你对面不介意我坐坐吧?”张廖生闻言抬头看了一看,舞池红红绿绿的彩灯照过来,使他看不清眼前女孩子的脸,听声音判断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,向她扬了扬酒杯,示意她坐下,不再理睬。

台上的女子穿着紫红的旗袍,右手中一把白色带白茸边的小扇,另一手执着话筒,南方的口音糯糯地唱着:“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提声细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芬芳 ……”甜腻的声音伴着轻缓的伴奏萦绕在耳边,张廖生渐渐入了迷,摇晃着手臂轻声的跟唱起来。突然听见“噗嗤”一声,这才想起对面还有个素未相识的人,窘迫地抿了口红酒,抱歉地冲她笑笑。

“先生唱的挺好听的,只是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啊……哈!”女子捂着嘴大胆笑起来。

“小姐别取笑我了。”

一束光从眼前闪过,张廖生才看清了眼前的女子,总觉的有些眼熟:“鄙人张廖生,不知小姐是……”

“张先生,小女子是长生歌舞厅的黄璇璇。”她笑起来,探身过来和张廖生握手。

“哦……哦,是……是吗?”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。张廖生从来不是个喜欢偷腥的人,当初世伯硬塞来个侄女给自己当二姨太,他也只是当妹妹宠。他对两个太太都很好,索性她俩也情同姐妹,并不给他添麻烦。

不过或许是男人天生爱被女人所吸引,这里的头牌坐在自己对面,他难免有些荡漾。

“张先生别拘束,我一直想找个知己聊天,好不容易找上你,怎么你也变成那些男人一样了?”

台上的歌换了《天涯舞女》,张廖生看着黄璇璇从小包里掏出一盒烟,一品香的,点上。她穿着一件吊带紧身长裙,衣服上的亮片一闪一闪的,一双长睫毛的眼睛沉浸在烟里,说不出的艳丽。

“想聊些什么?”

“张先生有妻子了吧?”她吐一口烟,问。

“有了,我有两房太太。”

“我就不喜欢你们这种男人,我若是嫁人,他必须只娶我一个,不许勾三搭四,不然有他苦头吃。”她有些俏皮的说,好似只开个玩笑。

张廖生不知怎么的,突然有些慌张,他慌忙站起身,向四周张望,顿了顿,一把拎起帽子和伞。

“黄小姐,我还有些事,我……”

“以后还可以聊吗?”

她很平静看着慌张的张廖生,仿佛没有什么惧怕般的问:

“不在这个地方可以聊吗?”

他猛得站定,良久才吐出两个字:

“可以。”

随后逃命似的大步跨向门口,再不回头。

黄璇璇在桌上摁灭了烟火,从小包里掏出那只玫瑰色的口红,补了唇色,眯眼静看着他逃去的方向。

“男人啊——”可怜。

评论

热度(1)